Thursday, June 14, 2012

夜话圣经之-《创世记》第一章

当时间开始的时候,就是上帝创造的起头。许多人有各种种样的猜想,无论是以科学的名义还是以宗教的名义,最终都无法逃避这个“起初”的问题。

无论人们是否相信上帝的存在,总是知道一个起点,这个起点在东方被称为“元”“始”,在西方被称为“第一因”,而当代的人们更愿意用“自然”来命名这个未知;其实这些种种的说法就是表达一个事实,万物生生不息,却是有一个起点。当人不相信一个“位格性”的上帝的存在的时候,就会用各种发明的词汇来描述那个推动了“起初”的力量。

人有时很可笑,总是在那里绕来绕去的,就是不想归回那个心中早已经知道的答案。所以很多人一直在蹉跎岁月,直到有一天老的不成样子了,一切可能都尝试过了之后,才最终向上帝低头。(其实能够低头的,还算是有福气的,有很多人到死也没得到机会向上帝低头)

回到一切的起初,圣经带给我们最直接的答案。因为得来的太容易了,就有两种态度出现,一种是不珍惜,来得太容易,不象是经过自己长年实证的结果,所以如果就这么的接受了,太没有成就感。很多人因此,定意要反对圣经,就是因为圣经直接给了人类答案,让那些”聪明“人没有成就感 。另一种态度,完全是在神的恩典之中的,因为圣经给了答案,让人可以谦卑地来到上帝面前,直接相信并领受。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需要经过一段过程才懂得回归的意义。

起初,上帝创造天地。
这是圣经的第一句,这里的”创造“二字,是指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不同于制造,制造的过程是一个加工的过程,将一种原料加工成另一种成品。但上帝的”创造“是在无原料的情况下,产生的一件超自然的事件。

当圣经第一页打开的时候,明明地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是从无中生有的过程,而上帝是以祂自己的话语开始了宇宙的创造。这是一个很神秘玄奥的内容,虽然表面上简单的让人不愿意接受,但如果深深地思考,会发现里面是太难的事情,超过了人类所能感知的范围。

指挥家卡拉洋说过,在创造之初是音乐的律动在一波一波中形成了这个宇宙;数字化专家要将一切解构化,最终不是满足于原子、分子、质子、中子,而是更细的数字和信息,他们可以说在每一个原子里面都含有丰富的信息。那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来,从何处开始的呢?

当圣经记载着,上帝创造一切的时候是用上帝的话,上帝说“有”,就有;命“立”,就立。一切是开始于上帝的话;这话如何被我们有限的头脑所理解呢?我想音乐家、数字学家所带来的任何答案都不及圣经所说的,就是“上帝的话”这么简单、同时也是这么深奥了。

古代的近东、中东地区也有创造之说,但如果将之互相比较的话,没有一个是以“话”为创造之源动力的;无论是一个好似工匠一样的神明,或是一个在自我中孕育、自我牺牲而做为神明衍生的创造,都无法与“话”这样的意境相比较,甚至是好象天地之别一样。

上帝以祂的话开始了创造的工作,而全部的过程是七天的时间,实际只有六天。

开始读经的人就面对第一个逻辑性的挑战:上帝用了多长时间创造世界?创世纪第一章中的一天是不是今天廿四小时的一天呢?

首先,圣经是一部已经最少有三千五百年历史的书藉,实在不应当用廿一世纪的眼光来看;但即便是用廿一世纪的眼光来看圣经,也不会找到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
三千多年前,没有人会问这样的古怪问题,第一代的读者,他们不会想一天可能会有廿四小时以外的可能。所以这里的一天,从经文字面上讲没有给我们什么其他的选择。

于是我们所面对的难题就是:如果只有六天就创造的世界,为什么我们当代的科学却说宇宙的历史无法测算,地球的年龄也是几千亿年(无限长的一个年代),与圣经所讲的这么短的历史完全不相合。那谁对谁错呢?是已经有三千多年,从未更改过一个字的圣经对?或是当代这一百多年里,不断更新变化的“科学数据”对呢?很多人常常不经思考就已经做了他们习惯认为正确的决定。这种方法在实际生活中,常常成为那些骗子们频频得手的原因。

用廿一世纪的眼光来看创造中的一天有多长吧。并不因为我们是廿一世纪的人就能否定圣经的准确性。如果宇宙有开始,那就一定有个起点,从一个起点开始放射拓展出来的宇宙和星晨;我们以“光年”为度量标准。那么从一点到一个宇宙之间的扩张过程需要多久?几亿年?千万亿年?我们可以无限大地去猜想。但是那些并不相信上帝,却相信“大爆炸理论”的科学家给我们的答案是千分之一秒,就是在一瞬间里面,宇宙就从无,从一个点开始立时扩张成为今天的宇宙,并且在扩张的过程中,是极为完美、有规律,全然合谐的扩张。否则,宇宙就会成为一个混乱破烂的地方。

有没有比光更快的呢?让科学家们去继续猜想吧!但在起初创造的过程中,光和时间都是上帝从无创造出来的。

今天的人们活在一种“科学前设”之中,因为是“科学的”,所以从来不会有人怀疑所知道的世界。其实日光之下无新事,人类对于自己和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所了解的是非常非常少的。今天的人们会带着调侃甚至是嘲笑地眼光来讲说两千年前的印度人对世界的认识,那时印度人相信世界是一个大的盘子,在大盘子下面有四只巨大的大象分别在四个方向支撑着世界。哥伦布向西一路航行下去的时候,船上的水手天天活在惊恐中,因为他们害怕开到世界的边缘,并从那里掉到宇宙的深渊之中去。五百年前相信地球是圆的还是件极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我们现代人可以自豪地说,我们对于宇宙、星球、与自己所生活的地球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古人;我们嘲笑他们的无知,特别是他们对于那些无知的猜想固执的迷信。但是当我们没有一颗敢于反省和怀疑的胸怀时,其实我们是与两千年前的印度人采用着同样的信念。只是我们所相信的内容有所不同罢了。不知道大家有 没有这么想过呢?

当印度古人用四只大象的理论,可以足够解决他们所面对的一切难题的时候,有谁会怀疑这种理论呢?同样,当今的科技好象足够解决所有我们今天所面对的难题,并且为将要解决的难题带来了深刻的信念的时候,有谁会怀疑今天已经被奉为神明的“科学主义”呢?

我本人绝不是反科学的人士,并也得了科技的福祉。但对于“科学理论”,却更愿意用一种“科学的”态度去反省,甚至是去怀疑一下。我有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却是可能会引起一切当今的所谓科学理论的动荡;就是“光”的问题,一、光速真的如科学家所说的每秒三十万公里么?这个速度是怎么算出来的?光速是恒定的么?不会受空间和条件的影响么?第二个问题是第一个问题的延伸,光有会不会衰减?

这个问题看来很简单,但却可以因此影响一切的判断和结果。因为我们是有一个“前设”,就是光是不变的、恒常的,每秒三十万公里的。但是,如果这个“前设”只是个别科学家在百年前的小黑板上推算出来的,并且用这个推算出来的结果做为一个标准来判断和认识我们所生活的宇宙,那么就应当被“科学地”质疑,并且经过了百年之后,总是需要有人起来再次去证实这个“推论”,而不是将这个“推论”当成不变的真理,做为“定理”成为一切的标准。

起码做为一个非科学人士,从理解上,对于光的所谓“定理”有所怀疑。因为每秒三十万公里,如何得到这个数据?有没有在三十万公里之间做过实际的试验?或者还只是停留在黑板上的结果?
光速会不会变化?会与不会都不过是想象,因为目前的科学还不能证明之,只能是一种信仰,但如果是信仰原则上就不应当强加给人,让人没有选择地相信。(注意:后面这句话,常常是反对基督教的人对教会说的话,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说起的!)
如果光不会随着距离而衰减,那么在地球上的黑夜应当比白天更明亮,从无数星河发出的星光都会一丝不减地射到地球上来,黑夜应当在无数个太阳中渡过才对。
你这是要说明什么呢?
没什么,外行人说外行话,留给内行人去思考吧。如果光速是可变化的,光是会随着距离而衰减,那么“光年”可能远远比实际的距离长很多,那些星河可能离我们并没有所想象的那么遥远。众星的年龄也不一定象科学家们所宣称的那么古老。

照圣经所记,宇宙(如果用天、地来称呼的话)的年龄与地球的年龄,甚至与人类存在的历史同样都不过是在六千年的范围中。也许你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如果照圣经字面所言,事实就是这样。而我如此接受,并相信,也丝毫没有与大多数已经被人发现和掌握的科学知识相冲突和矛盾。

有关年代说,下面我还会再讲。比如化石的年代之类的,我想我们这些大陆来的学子们,对此都了如指掌,绝不会怀疑自己已经“接受”的信仰和信念的。但,有时还是让我们多怀疑一下吧!我们常常是在没有看圣经之前就已经先怀疑圣经的真实;同时,我们也在从未真正研究和了解过的情况下,完全接受而不怀疑任何已经盖上了“科学”标签的理论。起码这种态度,真的不够科学!

创世纪第一章,明说上帝用七天创造一切,所以我们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解释,七天,就是七个白天和黑夜。因为是“创造”,所以上帝有足够的能力和自由来决定要用多长时间来创造世界。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本身就说明地上的“时间”是不能约束那位创造时间和生活在时间中的一切的上帝。没错,这是信仰,就是信仰,相信那些超越理性的事情,相信在理性思考之上的上帝。我们相信,并且承认这是信仰;但很多人相信科学,用的同样的态度和方法,却从不承认自己是活在一种“无法证明的”信仰之中。

Monday, June 11, 2012

我们都是过客

在中国的乡下,很多人一生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村镇;有些老婆婆一辈子最远的路就是从自己家里出嫁到了公婆的家。

廿一世纪,飞速发达的各种科技,也给一部分人特别的机会和条件,可以周游列国。所有名胜之地,只要你想,都有机会去“到此一游”。

但每个人在这个星球上暂寄的事实,并没有因为我们可以尽情征服脚下的土地,而有丝毫转变。

摩西说:我们世人尽都如草,早上发芽生长,晚上割下枯干,我们在地上的日子如一声叹息,我们便要如飞而去;谁晓得上帝的怒气和旨意呢?

都是过客。用现在的新词儿说是“浮云”

浮云之后,魂归何处!!

Wednesday, June 6, 2012

2012的两个可能——聊聊美国的大选

2012的两个可能——聊聊美国的大选

又到了大选的年月了,这是第四次在美国亲历大选的季节。第一次的印象不深,因为当时是短期访问,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关心“别国内政”;第二次正在加州读书,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会看看当时的选情,前前后后的,也把美国大选分区的方法看了明白,而印象最深的是小布什与克里的电视辩论,经过九一一之后,小布什坚实的信仰,是他能得到选民支持而连任根本原因。民众需要的是一个有信念的领袖,而不是他有没有钱,或是有没有煽动力。美国的老百姓还是很聪明的。

第三次是欧巴马当选的那次,他的口号是“改变”,从第一时间起就对民众说“我们一起来改变”;这种“认同”和团队精神,打动了大众,于是他们放弃了美国式的英雄组合,白宫第一次有了黑主人。

现在是第四次,在欧巴马和罗姆尼之间。让我们猜想一下,因为最后的结果还不能预料,会有很多变数出现。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竟选人都有自己的硬伤,也都有自己的强项,很难预料。

Rev. David Jeremiah在一年前就指出今年的大选不同历次大选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理念的角逐。美国人将用自己的选票决定未来的整体意识形态。

我是外国人,所以理当将一切简化。只对两个人的出现做一次“沙盘推演”。

如果欧巴马胜出连任,那未来是最少有什么变化的,未来的四年与过去的四年不会有什么不同。这可能与他四年前的口号“改变”完全相背,因为四年前他已经完成了一次巨大的、历史性的改变,不只是肤色的改变。当然,美国好象是一头正在疗伤的巨兽,如果不变或许还能带给未来更多的机会。

如果罗姆尼胜出,那将是又一次革命性的变化;当然“革命”往往是要交很贵的学费的。
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刻意回避了美国民众最为关切的问题,他的信仰、他的经济理念,做为挑战者,他只需要批判正在台上的卫冕者就足够了。但当他真的站到了台前,是否有勇气进行改革还不确定;但美国如果仰来第一位摩门教徒的总统,将会是什么样的信仰变革?有待观查。
不要忘记历史上,摩门教的创始人是被美国人当成邪教领袖打死的,这个一直被打压的,鼓吹多妻制的教派,如果开始领导这个国家,不只是对于美国社会,甚至整个世界文明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而政治冲突如果与宗教冲突搅在一起,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了。

一边是挂名的基督教徒,一边是坚定的摩门教徒;有心的人应当一眼就看出端倪。

因为挂名的基督教徒,并不会动遥美国的国体,因为历届总统中有天主教徒有基督徒,但都会手按《圣经》宣誓就职。

但如果让摩门教徒手按《圣经》算不算是对新任总统的“侮辱”呢?可是要是让他在众人面前手按《摩门经》来宣誓就职,又将是对谁的“耻辱”呢?


2012-6-6 Miami

夜读《这,就是约翰.加尔文》随笔-(在迈阿密第四年的感想)

夜读《这,就是约翰.加尔文》随笔

(在迈阿密第四年的感想)


【小引】
四年了,转眼间,四年就这样过去了。看着当年的照片,感慨万千。四年前的六月,我还在加州的洛彬矶,没日没夜地忙着毕业论文。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一次、两次、三次,我都没有接,因为?很简单,是陌生的号码!
后来电话的那边终于留了言,自报名来是迈阿密的华人教会,因从友人处得知我将在六月神学硕士(Th.M.)毕业,特别邀请我们全家到迈阿密小憩。
于是就这样,完全没有预期地来到了美国的“天涯海角”。本想着的是,在经过了繁重的毕业答辩之后,可以有个理想的假期,到一片从未踏足的土地上,感受特别的风景;结果却是,迈阿密华人基督教会当时所有的核心同工(十二位)一致表决同意,要我留在迈阿密,做他们教会的牧师。(四年后这些同工们大都已经离开了这个教会,或因调迁,或许其他原因。这是当年绝对没有想到的。)

于是,在六月末的一个清晨,独自一个人坐在海边,看着清晨的朝霞,问苍天,何去何从。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摄的。面对朝霞,我呼唤:上帝啊!你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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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随感】
加尔文当年很偶然地来到了日内瓦,当然,在上帝那里却从没有“偶然”二字。当时他的计划是要去斯特拉斯堡,那个可以让他进行学术深造和著书立说的地方。但是一五三六年的夏天,那位27岁的年轻人却发现一场战争正在斯特拉斯堡东部的大道上进行着,弗郎西斯与神圣罗马帝国的查尔斯之间正在斡斗中,大炮、军车占满了通往斯特拉斯堡的道路。加尔文不得不绕上一个大圈,经里昂向南走去,原本他是计划走到瑞士的洛桑,结果因为时间晚了,他只好在莱蒙湖西岸的日内瓦落脚打尖。经过了诸多的“偶然”与“巧合”之后,加尔文的名字与日内瓦联在了一起,成为人类历史的一个标记。

在一五三六年,谁能想到这位年青人,此后彻底改变了一个城市,并且透过这个城市改变了整个欧洲,以及美洲,甚至整个世界呢!他自己也绝不会想到,他的生命永远凝结在这个城市里。

一五三六年的一个夏夜,两个人在旅店中长谈。年长而又状实的小个子叫法惹勒,他在劝说那个消瘦柔弱甚至是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希望他能够留下,在日内瓦帮助改教的大业。因为法惹勒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特殊的人才,他的学识和圣经的修养可以转变整个的时代。但是偶然到访的年轻人却早有自己的计划,斯特拉斯堡安宁的学术环境,是这个为了信仰不停奔逃的年轻所向往的。而留在一个充满世俗与小资氛围的城市中,做一个牧者,完全不是他所计划的。并且,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都似乎可以印证他不属于这个城市。他的论文和作品尚未杀青,到了日内瓦之后短短的几天里,先是牙周炎,然后是重感冒,加上连续九天的流血,这一切都显示说日内瓦并不欢迎这个年青人。

那个老人法惹勒极力劝说这个年青人,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影响力,特别是加尔文对于圣经的理解和诠释,一定会带来信仰真正的兴旺,这是一个面对着宗教改革的城市和教会最为需要的!

经过整夜的劝说,老人家也无法改变这个年青人的固执。

桌上的蜡烛已将燃尽,忽然间,那位老人家以手指天,雷鸣般的声音:“我以全能上帝的名对你宣告,你若以自己的神学研究为借口,撇下那些需要上帝喂养的子民而不顾,上帝要咒诅你和你的研究!因为你所寻求的是你自己的荣耀,而不是为了基督的荣耀!

屋子里焕然间鸦雀无声,那个年青人沉默了,从那天开始,加尔文这个名字与日内瓦这座城市就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多年之后,加尔文回忆那个夜晚时还会说:“我感到.....上帝的手从天上抓住我.....我听见了上帝的声音,让我如此惊惧,我不能不停止我的旅程和计划......法惹勒将我拘禁在日内瓦。”

不只是被拘禁在日内瓦,最后加尔文死在这个城市,而那些丧葬的工人迷迷糊糊地竟然忘记了他被葬在哪个洞穴。所以,今天,当你走在日内瓦的街头时,人们都会提醒你要注意脚下,因为你脚下的砖土里,很可能有日内瓦之父的遗骸。

                                           (上文参照自《这,就是约翰.加尔文》和《历史的轨迹》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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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这一天,我也在面对何去何从的选择。当年来美的初衷,是希望完成我的博士学位,然后回到祖国,报效国家和民族。四年前的今天,已经进入博士课程的我,却面对着一个华人教会的邀请。我不敢自比加尔文,迈阿密也不是日内瓦。但是数年前的梦想却是与1536年的加尔文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那时我在中国大陆已经传道、教导了十八年,风风雨雨,多少的磨难和多少无言的时光,从窑洞到寒冷的监狱,从秦淮的流域到西夏的旧地,从城市到乡间,从东到西......带着满身的伤痕我回到了北美;那些伤痛今天回想起来仍然真实,有些是来自自我的软弱,有些是来自教会同工、同道,有些是来自政府与公安的打压。而起初加州求学的日子,并没有带来期望的安宁,反而是加重了自己的伤痛,那是来自北美的华人教会,来自令人尊敬的前辈们,来自同窗同学。当终于能够从这一切中走出来的时候,却要面对这样的一次决择。本来我已经再次立定了心志,要专心走学术路线,摆脱残酷的现实,特别是海内外华人教会内部的各种矛盾、倾轧和伤害,甚至从此不要再与各地的华人教会来往之。许多学术研究的设想和课题,许多著书立说的计划,现在正是我应当继续深造的时候,而不是去牧养一个小小教会的时候,特别是在美国远郊的华人教会。

回想当年,坐在迈阿密的港湾,独自与上帝摔跤;未来几乎是可以预期的,完全没有悬念;这对于神的仆人来说是更为可怕的事。无论是留下来,还是回到洛彬矶,两种完全不同的画面在我面前展开着,甚至那绵延的画面预告了未来许多的年月。上帝问我,你要选择哪一个?最后我的回答是,交给你来替我决择,因为我不要做任何让我会后悔的决定;而我深深的知道,留在上帝的选择中,永远是最明智的,虽然即将面对许多的劳苦,但却决不会让人在永恒中懊悔。

两年后,有一对夫妻朋友,为我总结说,我是在“独孤求败”;其实,那已经在四年前的日出之时早已经预见到了的过程。当人生好象一本已经读完的长卷,而你却必须照着即定的航线前进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艰难,需要何等的忍耐。而这,仍然是我未尽的功课。

回顾过去的四年,上帝当初所给的异象和预言都实现了,都刻骨铭心地体验了:所有的同工都会离你而去,表面说要支持你的正是在背后阻挠你的;所有的朋友都将要背叛你,你所信赖的恰是那伤害你最深的;原本是应当帮助你的,反而带给你更多的负担。但最终,上帝的手也借着我祝福了许多人,无论他们最终是如何的欣赏或是践踏这份祝福。感谢上帝,仍然有许多人因为爱主而继续支持着祂卑微无用的仆人!感谢主,因为终究还是影响了许多人,这也是我留在这里的价值。而上帝还将继续在这个城中使用我成为多人的祝福和帮助,祂也将继续提供在灵里面不断支持我的战士。这或许是当年在日内瓦的加尔文所体会过的吧,也一定是如今正在各自的教会中默默事奉的牧者们所正在体验的。在此要为所有忠心事奉的牧师们感谢赞美天上的父神!因为他们的事奉和坚持,本身就是上帝同在的伟大见证。

四年间的感受是:当你将一个人当成朋友的时候,在他(或她)的心中你却只是一个“牧师”;反过来,当你做为一个牧师去照顾和关切一个人的时候,他(或她)反而会将你当成朋友,甚至在心理上超出做为朋友的底线。牧养教会真的很难,有时会觉得自己好象是一个“后妈”带着一群特别的孩子们:对他们好,他们会说你“收买人心”,对他们严格一些,又会说你“没有爱心”;相比而言,完成一部巨著反而是件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因为写作你所需要克服的,只是你自己的懒惰;但牧会,要面对的却是极复杂的心灵世界,你要面对的不只是无知和懒散,还有诡诈、嫉妒和争竟,以及从罪恶玷污的心灵而来的求助。如果没有做好为他们去死的准备,真的是无法站在这个岗位上的。感谢主,祂已经先为他们和我们死了,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

我不是加尔文,无论在他的刚强上还是软弱上,我都远远不能及他。这四年间,我多次有过放弃甚至逃跑的想法,如今回想起来,都好象是在昨天:2008年九月、2009年一月、2010年九月、2011年十月。不过,与加尔文相同的是,我们都是在神的帮助下抓住上帝的恩典和怜悯。主若许,我就必活着,并且继续在各处见证祂的恩言。因为我们如今能够站住,不是依靠自己,而是上帝的大能。我们不过是仆人,不过是交在上帝手中的灵魂罢了。

经过了四年的风雨,让我学会了很多书本上永远学不会的东西。结果,迈阿密成了我的博士教程,好象当年高尔基的《我的大学》一样,这里成了我进深的研究所。让我更深地体会牧养的艰辛,人类堕落的本相,以及每一个罪人可能经历的荣耀。
虽然我仍在期盼一个机会,可以回到校园完成我的夙愿,但如今,已决不敢照自己的计划和意志去行。将一切都交在上帝的手中,主若许,必然会给我一个出路和机会,完成我的学业和论著。但一切都在祂的手中,按祂自己所定的时候。因为责任已经托负我了,我绝不能丢下主所托负的教会和会众而去,仅仅为了一己的虚荣,撇下神的子民于不顾;无论那个理由多么“伟大”、“高尚”和“感人”。正如诗歌中所唱的那样:主你是陶匠,我是泥土,求你塑造我,这是我祷告!我们或许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计划和想法,甚至是比上帝的旨意更为“高尚”的设计,但你是否愿意顺服在祂的手上,好象一块陶土交在陶匠的手中,不在专注于自己的意志和计划,而只让上帝雕刻和剥夺的手在你的身上,成就祂自己的荣耀呢?!

愿主鉴查祂自己的仆人!只有祂自己是有权柄将麦子与稗子分开的那一位。
草草为文,以为在迈阿密第四年之纪念。

宫景耀 牧师
2012年六月